2009 年 07 月 的封存

命運

有人問到底有沒有命運
你攤開了手掌
指著生命線感情線智慧線
然後是事業線
你讓清水流過了它們
混和汗水然後風乾

到底有沒有命運,有人問
你用極幼的水筆
把一切的掌紋連結
長出一棵閃亮的樹
然後時間停止

有人問,到底有沒有,命運
你把義肢拿走
指著碳纖維上紊亂的刻線
說命運就在你的手中

許多年前,一個學生在白板上畫的

應該是daryl吧,嗰排我應該唔夠訓。

晚上

導演勝於編劇的《無名碑》

到文化中心看了致群的新劇《無名碑》。由於演後座談會上,編劇楊興安先生在場,不好意思直言《無名碑》導演勝於編劇,所以只好迂迴地表達意見。導演陳恆輝的處理的劇場性強,風格強烈,讓演出變得可觀,也補救了劇本的不足。簡單來說,劇本對人物以至革命問題的理解並不深刻,結果楊衢雲等革命先烈更像抽象的理念,而非人物,藝術感染力也就大打折扣。陳恆輝以一個很長的等待場面來詮釋楊衢雲的存在狀況,理念相當大胆,有一種近乎存在主義的味道,大概是原劇本所無的。把楊衢雲的女兒安排為敘事者,也是很好的選擇。但原劇本始終是一套終極的手鐐,陳恆輝可做的相當有限,除非像《泰特斯2.0》,把整個劇本改成敘事體,而詮釋的焦點則轉往意境與內在性。

日蝕

日蝕期間,本來打算全日關電腦,結果還是開了機。twitter也好,facebook也好,大家都在談日蝕。結果,温度沒有好像傳說所言的急降二十度,電腦沒有死火,一切如常,只是多了人跑出街"担天望地"。日蝕為這個城市帶來了一個類似"煙break"的詭異空隙。就像日蝕本身是某種缺席,日蝕在這個城市打開的,是短暫的時空停頓(日蝕期間,真的連蟬也停了工)。

散論牛棚實驗劇場節(一)

到牛棚看「我們是快樂的好兒童」。由於是整個「超連結牛棚實驗劇場節」最後一晚的演出,主辨單位也頒發了「評審團大獎」。結果「旋轉,三途川」拿了大獎,是有點意外,但也合理。「旋轉,三途川」的缺點是聲音、文本與形體之間的對話不算多,而相比之下,文本的表現是較弱的。另外,演員在處理文本方面亦較弱,由可讀到可演還需要一個過程。相對而言,郭嘉源的形體演出較強,亦具詩意。

不過,相比於嘉源,其他人的形體始終差了一截,而演員們在文本的傳達方面,尚有很大的改善空間。另外,演出的視覺設計有時也實在太搶了,有為追求眩目效果而追求眩目效果之嫌。

節奏平板的小丁
至於「我們是快樂的好兒童」,則有兩條線﹕胡智健與林兆霞的線、小丁的線。「我們是快樂的好兒童」的結構算完整,把完全沒有演技的小丁加進演出,除了運用這個icon的文化意義、小丁本身樣的形象外,當然就是把玩小丁演出本身的生澀與生活實感。小丁也沒有什麼特別有難度的事要做,只是講一些"真人真事"。不過,正正因為完全沒有什麼演技,她那部分的演出節奏是相當拖沓的,加上她語調的平板,效果上往往適得其反。

李香蘭新書《上˙下禾輋》序之一﹕擁抱的故事

第一次跟李香蘭見面,是2003年。

那時,剛剛開始游走於各大專院校,在不同的學系擔任兼任講師,而李香蘭正是我其中一個「創意思考」課的班上同學。該課屬於一個為期兩年的設計文憑課程的基礎課,由於有不少不想循文法中學預科途徑升讀大學,或喜歡畫畫/創作多於文史/數理的中學畢業生報讀,所以系方設計了一些旨在改變這一批中學生的既有思維模式、迎向創意思維的基礎課。跟其他同一課程的課一樣,該「創意思考」課採取了「課題研習」的方式進行,由於屬於設計文憑課程的一部分,所以同學往往會被要求以藝術創作或設計產品的形式,來呈現自己的研習成果。

記得第一次李香蘭修我的課時,「課題研習」的主題剛巧是「自我」,而她最後呈交的作品,則名為〈擁抱〉。〈擁抱〉的意念並不複雜,若要歸類,大概可以歸入「概念藝術」(Conceptual Art)的範疇。顧名思義,〈擁抱〉正正是關於擁抱的。在該作品的創作過程中,在一名同學的協助下,李香蘭四出尋找不同的人「擁抱」。這些人既有認識的(例如前度情人),也有不認識的,而協助創作的同學則拿著攝録機把這一切拍攝下來。當初,我之所以對李香蘭這個作品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,是因為作品產生的背景。話說李香蘭中學時代,曾經是一名非常活潑的學生,但由於有一次在一個校內演出中闖了一個不少的禍,並被老師嚴厲責罵,所以直至中學畢業,這一件事件一直在她的人際關係上留下了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。〈擁抱〉之所以特別讓我記得,是因為李香蘭希望透過創作,走出這個陰影,而事實上她的確做到了,她甚至在創作的過程中,重拾了跟某些人的關係。或許,正是李香蘭這一種對於人的敏感,以及藝術創作上的靈慧,讓我對她的印象特別深,而且多年來一直跟她保持著一種亦師亦友的關係。李香蘭的這一特點,亦見於她往後的不少作品中,其中包括你們眼前的這一本《上˙下禾輋》。

《上˙下禾輋》肯定不會是李香蘭最好的作品,因為它只是這一個敏感的小女孩漫長的創作旅途的起點。《上˙下禾輋》有她對這個生於斯長於斯的地方的愛。這個地方叫禾輋村,也叫香港。

《有禮的謊言》﹕多重的張力與陌異性

讀森京子的《有禮的謊言》(馥林文化),非常好看。作者在日本長大,卻在美國接受大學教育,這讓她能夠較抽離地回頭審視日本文化。但有趣的是,文化間(日美文化)的差異與文化與個體間(日本文化對集體性的規範與作者對個體性之追求)的張力,卻讓作者既能夠站在兩種文化之外,又不能夠完全自外於兩種文化。《有禮的謊言》之所以吸引,與其說是因為作者有一種局外人的明晰,倒不如說是因為它如如呈現了這一種雙重的張力,以及作者因為這雙重的張力所感受到的異鄉感。《有禮的謊言》原本以英語寫成,這也反映了上述那種多重的張力與陌異的關係。

馬國明的空間轉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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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國明與陳景輝把1998年的《路邊政治經濟學》重編(取名《路邊政治經濟學新編》),讓我想起一些有關馬國明這本舊著的小故事。這些小故事對於我們如何定位《新編》以及《路邊政治經濟學》與《新編》的關係,或許有一定幫助。

事實上,《新編》是作者馬國明新舊文章的彙編,保留在《新編》中的舊版文章,就只有〈街頭掠影〉一篇。根據《新編》的作者與編者,該書所收的文章是有關作者多年來對於本土身份、城市空間與歷史記憶的思考。但根據我的記憶,《路邊政治經濟學》當年出版的時候,馬國明曾經親口提到,書名的意思很簡單,《路邊政治經濟學》也就是指「野雞政治經濟學」,意即(有關)非主流(議題)的政治經濟學。在《路邊政治經濟學》中,「路邊」更多地指「非主流」或〈街頭掠影〉中所指涉的「街邊」,而非《新編》中的城市空間。就此而言,《新編》是一本全新的著作,而非舊著的再版。馬國明的這一轉向也不難理解,尤其是在作者寫作了《全面都市化的社會》(香港,2007)、《沒有光的所在》(香港,2008)等正面面向城市空間議題的著作之後,《路邊政治經濟學》原本潛藏的這個空間面向,也就終於得到了徹底的釋放。

佛想(十五)﹕祈願觀音

一直以來,對於觀音像都沒有很強烈的感覺,雖然身上的觀音玉墜已配帶了十多年。那是我一位信佛的阿姨送的,她總標榜這些物件的靈力。或許是基於禮貌,或許是因為相信這些物件的安心作用,一直都把這個觀音玉墜配帶在身。最近到位於台灣金山的法鼓山教育園區參學,終於找到了令我動心的觀音像。

我是指位於祈願觀音殿的那座觀音像。跟園區的其他建築與佈置相似,祈願觀音殿的風格簡約﹕"走進觀音殿,只見祈願觀音微傾著頭,垂目微笑,左手持淨瓶,右手隨眾生演說佛法",除此之外,便什麼也沒有; 觀音像後則是隨著日影而千變萬化的飛瀑。至於殿前,則是一池清幽的涼水,水中沒有多餘之物,一顆顆灰黑的石頭,讓人有沉隠之感。來到祈願觀音殿時,剛好是中午不久,陽光正好照射在竄流的飛瀑上,加上殿上播放的[大悲咒],觀音的微笑,我一下子被震懾住了,整個人彷彿一下子進入了另一種存在狀態。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特別的"定",雖然這狀態僅僅維持了幾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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